暮色如融化的鎏金,顺着青城山的山脊缓缓流淌。西天泼满了橘红,东天却已漫起淡青,恰似夏至案头那方凌霜砚底的朱砂——明明是两重颜色,偏晕染得不分彼此,恍若诗题里“醉”字洇开的迷离底色。 青瓷瓶中新采的菖蒲,剑形叶梢坠下水珠,在宣纸上洇出细小的圆斑,宛若时光不经意滴落的痕迹。院外蔷薇攀着竹篱,花瓣被霞光染作胭脂色;风起时,碎香便缠上窗棂,与室内的墨气交融,分不清是花香醉了墨,还是墨香醉了霞。 “这夕阳,怕是被研开的宿墨染过,浓得化不开。”林悦端着竹筛自厨房走出。筛中糯米沾着水汽,在霞光里泛出碎银似的光。她腕间菩提子轻撞竹筛,叮当作响,袖口还沾着几片箬叶的碎影。 “墨掌柜说,今日端午,该包些碱水粽。这老法子是她从旧手记里看来的——”她指尖拈起一片箬叶,迎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