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玛德，以前都是我在战场上决定别人的生死，没想到今年也在别人枪下，体会了一下这种感觉……还真是你妹的难受啊！”

耳畔响起那子弹破空的呼啸声，韩啸虎自嘲的一笑。

刚想要开始在脑海中闪回他的一生，突然又一双手，用力的扣住他的脚腕，把他往后狠狠的一拽。

受伤的脚踝处，顿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。

韩啸虎下意识的想要痛呼，可刚想抬头，那枚破风而来的子弹，就那么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。

射落一撮头发，那锋锐的气旋，还在他头顶犁出一道深深的血槽。

韩啸虎骇然的睁大眼睛，甚至都能清晰的分辨出那枚子弹的，在他眼前炸裂破碎的细节。

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臂，遮挡那迸溅起的弹片，护住脖颈面门这些脆弱的位置。

就在他头脑一片空白，行事全凭本能的时候，一道焦急的低吼声响起。

“往左边滚，躲到车底下去！”

闻言，韩啸虎想都没想，手臂猛地一撑，团身就滚。

燕归鸿将韩啸虎从鬼门关里拖了回来，也被雪鹰飞快的连射了几枪。

虽然他躲得很快，可还是有一枪，打在了他的侧腹部，崩碎的玻璃，也在他身上割出了许多细密的伤痕。

瞬间鲜血淋漓的他，看起来非常可怕，他紧靠着金属的掩体之后，脸色惨白的喘着粗气。

“老燕！你没事吧！”

听到肖宇焦急的呼喊声，燕归鸿转过头来，冲着他勉强的一笑。

他一说话就会扯动伤口，只是缓缓的抬起手，对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。

那抹笑容里，除了成功救人的欣慰，还带着一丝浓浓的歉意。

肖宇读得懂那个眼神，却假装没看见，只是咬着牙，一字一顿的说道。

“老燕，你俩都别动了，在这儿等着，看老子为你们报仇！”

闻言，燕归鸿虚弱的扬起嘴角。

肖宇深吸了一口气，纵身向前一扑，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奔行出去，在那飘忽的身影里，隐约还有火光闪烁。

“哒哒哒，哒哒哒！”

此时，他和雪鹰已只有一街之隔，算上仰角的话，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，也就不到两百米，虽然还是超过了手枪的最远杀伤距离，但从手枪里打出的子弹，已能飞过这个距离。

纵使无法造成任何杀伤，那密集的子弹网，只要能够对雪鹰产生些许的迟滞就足够了。

短短一百多米的距离，肖宇只需要十秒钟左右的时间。

听到那节奏飞快的连射声，本来半蹲着的雪鹰，本能的往后一闪，又恢复了趴伏的姿势。

可当他重新架好枪，肖宇已奔行出几十米的距离。

借着公交和客车的掩护，他的身形始终没有暴露在他的准星之下。

眼看着射击的角度逐渐缩小，近趋于无，雪鹰冰冷的眼里，终于闪烁出了浓烈的不甘。

“看来今天的行动，注定还是要以失败告终了，真是不甘心啊。”

雪鹰有些颓然的放下枪，拳头在地上重重的一砸。

在方才短时间的隔空交手中，他很清楚肖宇的身体素质有多好，反应神经有多么的夸张。

雪鹰丝毫不想和那样的怪物近身搏斗，他猛地翻身而起，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脱身机会了。

他横枪在膝，本能的想要拆枪。

可手落在那裹缠的麻布之上，稍稍犹豫起来。

此时，距离他们预设的撤退时间，已迟了太久，而且还有强敌气势汹汹而来，雪鹰知道他若是带着这柄枪，一定不可能逃得过那人锐利的眼睛。

但狙击枪对于每一个狙击手来说，都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，这种割舍的决定，可不是那么好做的。

然而，就在他迟疑的时候，阵阵嘹亮的警笛声尖锐的响起，雪鹰稳定的手一抖，目光抬起，正好瞥见肖宇的身影跃入到大厦的门。

以他那恐怖的速度，冲到这位于八楼的楼间平台，根本用不了太久。

“呵，看来我是走不了了，不过栽在这样恐怖的人手里，我似乎也没什么好不甘心的。如果我的牺牲，能换来他不再仇视雪熊，似乎还是我赚了。”

雪鹰淡淡一笑，那自嘲的表情里，满是落寞。

经过方才的交手，他很清楚肖宇的可怕，为雪熊招惹来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，实在是非常不明智的，甚至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。

雪鹰可以为了任务牺牲，甚至可以坦然的承认失败，但他即便是死，也不想对雪熊造成任何不利。

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执念，和纵使付出生命，也要去守护的东西。

即便是冷血无情，杀人无算的雪鹰，也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