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身体肥胖，肌肤黝黑的妇女，几乎是在使了狠劲地抽他，“就是一个废物，我让你上工地去赚钱，你怎么每次都只拿那么少的工钱回来，另外的那些钱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，快说，钱都藏哪里儿……”

“没有，没有……”

辛妃儿隐约能听到陈曹害怕颤抖地声音，他不断重复地说着两个字。

那皮鞭一下下抽打着，啪啪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。

蓦地。辛妃儿又想起了那天，那天陈曹就是用这皮鞭使劲地抽打着郑玉汐的尸体。

“没有？”那肥胖的妇女像是更加气恼，随手抓起桌面的一个大铁杯子狠地就朝陈曹的脑袋砸了下去。

“你这个没用的东西！你那个工头克扣了你的工钱你都不知道，他只给你四分之一的工钱，你明天赶紧跟他要回来！”

“工……工头说，说我没到二十岁……”

辛妃儿可以看着陈曹额头有一道血液顺着他脸颊下流，而他却不敢去捂伤口，反而哆嗦着地开口解释。

“你就算是未成年，但是也是一个人顶了三个人的工作，他就是欺负你，被人欺负了还要给别人说好话，我说废物你还活着做什么，尽早死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……”

妇女听他解释愈发暴躁了起来，那皮鞭不断地往陈曹身上抽打，一直打到她手软，才停了下来。

辛妃儿看着整个人都惊呆了。

跟陈曹相处了两天，辛妃儿觉得他有些内敛，自卑。

他总是觉得自己很没用，就像是全世界都在嫌弃他，或许从来都没有人给他正面的赞扬，所以每次只要她说一句，谢谢或者你很好，他就会非常激动。

想着想着，辛妃儿自嘲地笑了起来，“我被他囚禁着呢，我干嘛还要同情他……”

窗户对面那小瓦房渐渐安静了下来，那妇女大概也不敢真的打死陈曹，她还要倚仗着儿子给她赚钱。

大约过了两个小时，房门被人再次打开。

“妃妃，今天家里煮了鱼……”他看向她时，脸上依旧挂着腼腆的笑，将大铁碗放在小圆桌上，小声朝她催促一句，“赶紧吃，一会儿就凉了。”

辛妃儿注意着他，他额头的伤被他清理过了，而且陈曹换了另一套衣服，那宽大的蓝色工作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偏大了，不过却将他包裹严严实实。

她想，他是不想让她看见他身上的伤，如此想着，心口有些不舒服。

“你吃过了吗？”辛妃儿朝他问了一句。

陈曹听她这么一问，像是有些惊讶又有些心虚，最后被辛妃儿盯了好久，他才慢慢地低下头，“我，我不饿。”

辛妃儿右手捧着这个大铁碗，莫名地觉得很沉重。

她猜，是他母亲发现了这几天少了米饭，所以刚才打骂了他，他就只好将自己的那份饭拿过来给她。

“这么多我吃不完，你帮忙吃一些。”辛妃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。

陈曹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扯着他衣角的小手，这是辛妃儿第一次主动凑近他，这让他有些怔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