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言，牧泽野勾了勾唇：“谢我做什么？你会受伤都是因为我，如果不是我晕过去了，方进就不敢把你关进地下室，你也不会受这样的痛苦了。”

看她身上和脸上那一鞭一鞭的疤痕，他几乎恨不得当时替她承诺这些痛苦的人是自己。

洛歆却有些恍然，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，包扎的纱布还染了些许鲜红，一定是又渗出来的血。

“我打你一枪，他抽我一顿鞭子，我们俩算扯平了。”她淡淡一笑，确实扯平了，她只是没有想到他中了自己一枪以后醒来想的居然不是惩罚自己，而是去救自己。

“扯平？”牧泽野有些不高兴地蹙眉，她言下之意是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吗？想到这里，他抿了抿唇，轻声道：“要说扯平，可还远着呢。”

“啊？”洛歆不解地望着他。

牧泽野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，宠溺地看着她道：“啊什么啊？你不是说跟我扯平么？我告诉你，根本不可能。上次地震的事，你忘了？我可是替你挡了那石头呢，所以我想和我扯平，根本不可能。”

听言，洛歆抽了抽嘴角，身子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，刮鼻子和弹额头都是乔子墨经常对她做的事情，以往都觉得很亲密。可是换了一个人做又觉得好奇怪，会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乔子墨。

见她身子往后退了退，眼帘垂下一似若有所思的模样，牧泽野一愣，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似乎有些轻浮了，便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她。

正巧这个时候，手下站在门外，一脸纠结，迟疑着到底该不该进来。

洛歆抬头看去，不解地看着那人。牧泽野顺着她的眼神看去，之后不耐地问道：“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做什么？有什么事？”

手下听到他的话以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，害怕地看了洛歆一眼，之后小声道：“牧……牧少，方总管他……”

“他的事不要再来告诉我。”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，他就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
“可是……方总管跪在外面，说等到你见面他为止，而且现在外面下大暴雨，他身上又有伤……恐怕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牧泽野突然暴怒地吼道，眼神充满戾气：“我的话你听不懂？是不是要跟他一起滚蛋？不要再让我再说第二次！”

吼完下意识地看向洛歆，却发现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，那眼神里面的情绪有些意味不明。

牧泽野便又没由来得地紧张起来，“是不是我太凶了？吓到你了？”

“没有，只是……”洛歆心情特别复杂，眼前这个叫牧泽野的男人很在意自己的看法，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够他紧张得不行么？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让一个男人情绪这么波动，可是她心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他。

“只是什么？你放心，方进把你打成这样，我一定不会放过他。”

“其实，他做得没错。”洛歆淡淡地道，“我打了你一枪，他忠于你，所以给了我一顿鞭子，这样很公平。”

世事都是有因有果的，她只想着留下来，肯定要付出代价。她要保全乔子墨一点伤都没有，肯定就要自己承担这后果。所以在她的预料之中根本没有保证自己能毫发无伤，如果挨这顿鞭子，倒是疼得蛮清醒。

方进虽然可恨，可说到底他还是很忠于自己的主子，和陈靖差不多。只是他们不是同一人阵营的人，要不然这样的性子她还真是喜欢。

“放过他吧。”她又再次开口，语气很平淡：“或许你再也找不到这样忠心的人了。”

牧泽野愣住，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，她竟然在替他说情么？在挨了他一顿鞭子以后，她还要替他说情？这是为什么？自己都恨不得一枪打死他，可想到他是爷爷的人，又跟了自己这么久就留他一条命让他离开牧家。可现在……其实她说得也没错，放眼整个牧家，对他最忠心的只怕只有他一个人了。

想到这里，他叹了一口气，“好，既然你替他求情，那我就放了他这一次。”

说完他朝手下挥挥手，“让他滚回去休息吧，再找个医生看看伤口。”

手下欣喜若狂，感激地看了洛歆一眼，转身就跑。

“站住！”牧泽野又叫住他，他疑惑地回过头：“牧少，还……还有什么事吗？”他眼神带着惊恐，该不会少爷又要改变主意了吧？

“告诉他，是洛歆替他求的情。”牧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，冷声说道。免得日后方进还对她记恨，他就是想让他知道，洛歆其实是心地很善良的。

“是是！”手下点点头又赶紧跑出去了。

等他走后，洛歆看着他的眼神便更加复杂了，很显然方进很讨厌自己，而他这样做是想让方进接受自己。

想起他早前对自己说的话，她抿了抿唇，陷入了沉思。

“你身上很多伤，这是医生给的药膏，一天抹一次，饮食什么的都要注意。好了，你先好好休息吧，这几天我会让女佣守着你，你需要什么就跟她们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