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一章奈何桥

“这河什么毛病？怎么这么怪异？”我问赵升和林岳。

赵升微微一笑，说道，“这条河几乎是跟阴司同时出现的，阴阳轮转，万物生命在这里终结，也在这里开始，想要过这条河只有从那边的奈何桥度过……”赵升指了下前方不远处，正有无数银魂排队的地方，那里有一座不宽的桥，毫不起眼，“桥上有位孟婆，会给过往阴魂送上孟婆汤，让他们忘记前生之事，安心往生，不过奈何桥上走过的阴魂大多对这一生还有颇多留恋，于是在这里留下了无数执念，无数痛苦，这些执念和痛苦没入奈河之中，将奈河河水染成了红色，你们听见的哀嚎声，就是他们留下的执念。有些人想要不喝孟婆汤带着此生记忆往生，便会选择跳入奈河中游过去，但只要接触到奈河河水，就算是天尊，也会化作河水的一部分。”

“奈河的对岸才是彼岸，既然不能淌水过河，岂不是我们也要从奈何桥上才能走过去？”我诧异说道，过奈何桥又要喝孟婆汤，岂不是说我们为了彼岸花，要忘掉现在的事情？

赵升摇摇头，“我在阴司任职的时候，曾来过奈何桥几次，跟那孟婆有过几面之缘，她是个很好说话的老人……”

赵升的意思很清楚，那就是让孟婆放我们一马，让我们过去取了彼岸花就过来。

时间有限，耽搁不得，我们几人马上往奈何桥去，经过这些排队过桥的阴魂时，他们皆诧异看着我们。

因为过奈何桥，他们一个推一个，能延迟多久就延迟多久，哪儿有我们这样一个劲儿往前面挤的。

不管他们的眼神，我们一行人一路到了奈何桥上，这奈何桥看起来平平淡淡，并不宽，一次只能容五个人通过，奈何桥头有一圆台，上刻着‘望乡台’三个字，不少阴魂正排着队上望乡台，站在上面或嬉笑颜开，或痛哭流涕。

我曾听说过这望乡台，是阴司为将要转生的阴魂准备的，让他们在投胎之前还能看看此生的事情，这些人对这一生各怀不同的看法，表露出来的情感自然也不同。

我们别过望乡台，由赵升走前，在桥头上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苍老妇人，这妇人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，够搂着腰背，怕是连面前站着的人是谁都看不见，只能瞥见这些人的脚。

每有阴魂从她面前经过，她似能预知般，直接端着孟婆汤递了过来。

原本想试试蒙混过关的，但刚到桥上，这个拄着拐杖的苍老妇人就伸出了拐杖将我们拦了下来，而后伸手送过来了一碗泛黄的汤水，开口发出了沙哑的声音，“孩子，有些东西留不得，喝碗汤再过河吧。”

赵升眼咕噜转了转，接过她手中这碗汤，迈步站在了孟婆旁边，开口道，“婆婆，您还记得我吗？”

孟婆听赵升这么说，才艰难抬起头来，看见赵升后犹豫了好久，似在思索，眨巴眨巴眼后才诧异道，“我听姓杜的那小子说，阴司正在抓你，你怎么还敢往这里跑？”

赵升笑了笑，“我们几个想要过河去拿一样东西，马上就回来，能不能通融通融，放我们过去？”

赵升没有直面回应杜子仁抓我们的事情，直接道明的目的。

在阳间流传着无数孟婆的传说，这是第一次见到她，跟我预料得有些不一样，原以为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妇人形象，不过眼前所见，这老妇人倒还挺亲切的。

听了赵升的话，孟婆果断摇头，“这可不行，想要过河就得喝汤，不喝汤就不能过河。”

孟婆的态度很决绝，看起没什么商量的余地。

我凑近林岳说，“这妇人看起来没啥修为，不如我们强行过河？”

赵升对我摇摇头，低声道，“自打有阴司起，就有了这奈何桥，有奈何桥起，就有了孟婆。如果是普通人，她能活这么久？就连阴司五方鬼帝到了奈何桥上，对她也得恭恭敬敬，我在阴司任职这么久，也不曾听人说起过孟婆是何许人物，不要莽撞。”

林岳这么一说，我突然想起，之前听陈秋他们说，阴司五方鬼帝并不是阴司真正的顶尖力量，阴司背后还有更为恐怖的人在支撑着阴司的运转，心说难不成就是这孟婆？不然普通人也活不了这么久。

我这边儿在疑惑时，赵升又对孟婆道，“婆婆，我给您讲个故事吧……”

“嗯？”孟婆好奇看了赵升一眼，“从这奈何桥走过了无数人，他们都有各种各样的故事，不过都不会对我讲，好啊，讲给婆婆听听。”

孟婆说着把拐杖放在了桥头上，她自个儿也回了桥边一被磨得铮亮的椅子上坐着，再对后面排队的阴魂道，“你们都歇会儿吧，有想看看这辈子的事情的，就上望乡台看看。”

这些阴魂本来就不想投胎，能争取一秒是一秒，自然高兴得不得了，纷纷争着上望乡台。

我们随后也跟着到了桥头上，站在孟婆旁边，赵升将林岳和秦梦俩人的故事很简洁地讲了出来。

最后加了句，“只有找到彼岸花，他们俩才能分开，否则将永世无法相见。”

孟婆听了这故事，也泪眼娑婆，看着林岳，凹陷的眼眶里浑浊泪水直打转，颤颤巍巍抬起手来在林岳头上摸了摸，哽咽着说，“苦命的孩子。”

林岳虽然魔气无双，但孟婆摸着他的头，他却显得十分顺从，对着孟婆点头微微笑了下。

赵升又道，“您看，要不然先让我们过桥？只要摘了彼岸花，我们马上就回来。”

赵升说着同时指了一下这奈何桥对岸一片花草从，其中有一朵有花有叶的特别显眼，那应该就是既开花又有叶的彼岸花了，因为隔着有点远，看不见是不是有果实，只能过去后才能知道。

孟婆深吸了口气说道，“搞错了，那不是彼岸花，就是一朵普通的花草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了里面，其余的才是彼岸花，婆婆在这里这么久了，也没见它们长出叶子来。”

我们再极目看去，那里除了那一朵之外，全都只有花，没有叶了。

我们听后一愣，有些失神，难不成冒着这么大险来这里，要落空了？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如果再取不到我们需要的那朵彼岸花，我们就必须得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