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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(1 / 2)





  听明县令把考科举说得如此轻描淡写,明景面上露出苦涩来,“爹,您也知道我资质愚钝,这不是为难我吗?”

  明县令冷笑一声,“连傅家宝都说将来一定能考中进士当官,你可是我的儿子,莫非连一个商户之子都比不上?”

  明景一愣,有些不敢相信傅家宝竟有如此志气,忍不住问道:“真的?”

  明县令冷冷地看他一眼,见儿子不敢吱声,继续道:“咱们家不像傅史两家有万贯家财,将来你爹我年纪到了辞官,你就只是个身无恒产的平民百姓,你以为到时候傅家宝和史寇还会同你交好?”

  明景有心反驳傅家宝和史寇不是这种人,但也知晓明县令不会将这些话放在眼里,只得老老实实答应自己一定会好好读书科考。

  等明景一走,明县令面上的冷淡和威严刹那消失不见,此时的他,就如同每一个希望儿子上进的寻常父亲而已。

  “傅家宝是儿子的好友,表面纨绔,实则心地纯善,将来他若是得志,多少也能提携帮扶景儿,至于史寇……让我想想……要是能把他也扶起来,将来景儿不就又多一份助力?”

  ****

  傅家宝刚刚走出县衙,就见林善舞和傅老爷站在县衙门口不远处,正望着这边,显然是在等他。

  傅家宝立刻朝着娘子扑过去,正兴奋地想跟她说自己得到了明县令的赏识,但下一刻,瞧见站在旁边的傅老爷,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。

  傅老爷见儿子神色兴奋,轻咳了一声,问道:“县令同你说了什么?”

  傅家宝目光往旁的地方飘去,“没什么,就是问了我一些关于左家那案子的。”

  傅老爷不太相信,若真只是如此,傅家宝方才冲出来时会那般高兴?不过只要不是坏事就成,傅老爷也不想太过追究。

  三人坐上两辆马车回去,傅老爷在前面一辆,傅家宝和林善舞坐后面那辆。

  一坐进车厢,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,傅家宝才压低声音在娘子耳边小声道:“娘子,你一定猜不到,县令说要给我写推荐信!”

  推荐信?林善舞看着满脸兴奋的傅家宝,忽然想到了什么,露出笑容来,“难不成,他想给你推荐一位先生?”

  傅家宝道:“哎娘子你可真聪明,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他立刻把明县令跟他说的那番话大致说了遍,方才在县令面前时傅家宝还能勉强控制住心里的激动,但是在娘子面前他就无所顾忌了,如果不是车厢内地方狭窄,他几乎要跳起来手舞足蹈。“五品官啊娘子!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,当初姓周那老头不肯收我,要是让他知道我当一位五品官的弟子,怕是要面子里子都要丢到地上去咯!”

  见傅家宝如此高兴,林善舞面上笑容也没停,她道:“那你方才怎么不将此事告知公公,他要是知道了,肯定很高兴。”

  傅家宝摇晃着脑子,不太愿意道:“哼,老头子当初没经过我同意就有了别的女人,我这次我先不告诉他,就让他着急去。”

  看来小时候那些事的确给傅家宝造成了很大的阴影。这种事,如果傅老爷是在傅家宝成年后做,说不定傅家宝没过多久就释怀了,偏偏是在傅家宝才八岁的时候……这种年幼时候造成的阴影,往往会伴随人的一身。

  林善舞没有忘记来衙门前傅老爷说过的那番话,但是在她眼里,傅家宝远比傅老爷重要得多,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泼傅家宝冷水。于是也就随他去了。

  再者,县令所说的那封推荐信还没送出去,那位五品官也还未表态收下傅家宝,这件事先瞒着,万一将来出了变故,也不至于叫太多人失望。

  马车回到傅家宅子,一家人吃过晚饭后,林善舞和傅家宝便回东院去了。

  傅老爷和辛氏坐在正院的大厅里,辛氏正帮着傅老爷看账,忽然听见傅老爷叹息一声。

  辛氏略一思索,便知道傅老爷在叹什么,说道:“周老先生不肯收下家宝,也是无可奈何之事,老爷就不要再为此事烦心了。”

  那位告老还乡的周举人在乐平县中声望的确极高,当初他回来时,连明县令也亲自上门拜访,傅老爷年轻时见过周举人几面,原以为凭着自己如今乐平县首富的身份,周举人会愿意收下傅家宝,为了表示诚意,他还带去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礼物。可惜这事儿最后还是没成。

  周举人当时虽没说得太直白,但傅老爷是什么人,哪里听不出周举人的弦外之音,知道对方是看不起自己儿子,傅老爷当时脸色就极难看,可他又能说什么,傅家宝在县里的名声的确不好。后来也没再周家多呆,径自回了家。

  如今想起这个事,傅老爷还是又烦闷又担忧,他道:“家宝没有周儿那般聪慧,读书也不肯吃苦,只能想法子给他找个好老师带带,咱们县里除了周举人,再去哪里找个学识渊博的先生?至于那几个私塾,不提也罢!”

  。

  第63章

  在乐平县里开私塾教书的先生,大多是考了十几年也只得个秀才的庸才,觉得当官无望了才来教书,这种水平的先生,给一些孩童开蒙是够了的,在傅老爷心里,却是远远不够格来教他儿子的。

  他这边为儿子的未来担忧叹气,傅家宝却站在树下,跟着娘子一块儿打拳。

  自从阿红带着阿喜出去经营店铺后,留在东院里的下人就更少了,而每当晚饭过去半个时辰后,林善舞总会关上东院大门,然后带着傅家宝在院子里打拳。

  傅家宝一开始那个懒啊,能偷懒歇一会儿那就绝对不会老老实实跟着打拳,非得林善舞举着擀面杖在后头追着打,他才肯安分一些。

  不过一天天练下来,傅家宝却也从中悟出了些乐趣,现在一天不打拳,就觉得身上不舒爽,等打完拳酣畅淋漓地流一身汗,再去洗个澡,然后在屋子里点两盏灯,两人对坐着,一个校对账目,一个对着书本抓耳挠腮。

  林善舞教给傅家宝的拳法是她自创的,难度不高,却能最大程度地调动身体的所有肌肉,让每个部位都得到充分的锻炼,这么一天天练下来,效果是显而易见的——傅家宝躲闪她的擀面杖都灵活了许多。

  林善舞手里握着擀面杖,站在一旁矫正傅家宝的动作,傅家宝一边慢吞吞地打拳,一边问娘子:“左家的案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了结。娘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安置小月?”即便已经知道了小月真正的名字,傅家宝还是习惯叫“小月”,原因无他,小月叫起来顺口,还比左知嫣少了一个字,多省事!

  林善舞道:“按照原来的约定,留她三年,等三年后她要去要留,全凭她自己。”

  “啊?”傅家宝收起手站直身,“那咱们不就亏了?”

  林善舞疑惑地看他。

  傅家宝跟她分析,“娘子你想,小月虽说可怜,但她再可怜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啊,她本就是你买下来的丫头,你前头教她做胭脂的手艺,还允诺三年后放她自由身,这已经仁至义尽了。后来你为了她家的事,又冒险去钱家打探消息,还去跟踪钱致知,我还带着她上衙门敲鼓了,要不然她那胆子小的跟老鼠似的哪里敢去。”

  林善舞看着他打起算盘来毫不留情的样子,微微笑道:“那你想如何?”

  傅家宝算盘打得噼啪响,“咱们应该让她报恩啊!”

  林善舞目光古怪地看着他,“你不是说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,怎的还挟恩图报?”

  傅家宝理直气壮道:“这能一样吗?娘子你想想,万一三年后她带着你教的手艺跑到外地开店,不就抢了咱们的生意?咱家的店虽说开在乐平县,但以后生意做大,肯定能卖到京城去,到时候另一家铺子里有和咱家一样的货,那得多离谱?你说那些商人是来找咱们家进货,还是去找小月进货?哪家算正品?咱们对她有恩,她将来要是跟咱们抢生意,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,那都太膈应人了。”

  林善舞前头做这个决定时倒没想到这一层,毕竟她的那胭脂铺还那么小,她只是想挣些钱够自己花用罢了,还从未有过将生意做到京城去的野心。

  此刻听傅家宝这么一提,她才猛然想到,靠着手里的秘方,她完全可以在这个时代将露华轩做成一个全国驰名的品牌。

  傅家宝见娘子陷入思索,就知道她听进去了,于是立刻道:“就是这样,娘子,咱们有恩于小月,小月又学了你的手艺,咱们应该把小月留在身边,把她养成你的左右臂膀,到时候给小月分红什么的,这样小月能过得体面,咱家将来也不至于多个对手,不是两全其美?”见娘子没反对,傅家宝信心大增,又继续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