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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(1 / 2)





  太子齐衍来的时候他眼神一亮,这个他女儿所出的太子,他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。这会儿也是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,“出去这么久,瘦了。”

  齐衍见到外公,也是柔和了笑脸,“外公什么时候看衍儿,衍儿都是瘦了的。倒是外公,这段时间瘦了不少。”

  “有时间带着嘉宁一起来臣家里看看,臣和夫人都想念的紧。”端木荣并没有越矩,规规矩矩的以君臣来称呼。

  太子齐衍点了点头,他出去那么长时间,母后又不方便常出宫或者召见,确实也该去外公府上看看了。

  两人的寒暄并没有多久,没等多长时间,周围的位置就站满了人,便也回归了自己的位置,而陛下也坐到了皇位上。

  “诸位爱卿可有事起奏?”皇帝坐下后看了眼,今日周礼竟然消了假也来了,那一头白发虽然有着官帽的遮挡,却依然十分的显眼。

  “臣有本奏,月前太子殿下前往甘泉县赈灾,中途因匆忙赶回京里参加清明祭祖,并未能将赈灾的任务完成。请陛下下旨,让太子殿下将甘泉县的赈灾差事做完。”

  说话的人一身红色的官袍,年纪看起来不大,却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皇长子党。此时说这个,不过是想要将中宫太子再次调离京中罢了。

  “臣复议。”

  “臣复议。”

  接二连三的,又站出来了五六个,端木荣用余光一看,全都是大皇子党的所谓清流。

  他哼了一声,站了出来,“回陛下,甘泉县的赈灾已经将赈灾的粮和银钱都已经发放到位了,又留下了程宁程校尉在,怎么能算赈灾未完?”

  端木荣说完,算是带了太子/党的头,一时间朝堂中显得有些紊乱,而两位当事人却也是在朝堂的。这会儿正站在众官员的最前面。

  大皇子齐旭眼神不善的看着顶着太子名头的弟弟,正想要说什么,却听到外面传来了传报的声音。

  “嘉宁公主到!”

  嘉宁手上拿着那块让他恨的牙痒痒的金牌,就这般的径直走了进来,身上郑重的穿了自己的正红色的朝服。大皇子齐旭阴柔的眼睛眯了眯,她身后还有两个太监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,是尸体?

  余光里大皇子齐旭忽然看到自己的舅舅似乎想起什么一样皱着眉头,他心里忽然突了一下,“嘉宁你一个妇道人家,怎么跑朝堂上来了?父皇给你的金牌若是这样胡用,干脆就还给父皇算了。”

  嘉宁没管基本上已经算是撕破脸的大皇兄,自行行礼,声音里还带着火气,“父皇!儿臣今日是来告状的!”

  皇帝几乎瞬间就皱起了眉,嘉宁一向乖巧,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委屈到用金牌来朝堂上告状?他身体前倾,声音带着关切,“嘉宁怎么了?”

  嘉宁本来昨日火气就大,今日来之前又专门酝酿过,她这会儿语气带着委屈,“父皇,差一点,地上躺着的就是儿臣了!”

  她说着,伸手揭开了盖着暖冬尸体的白布,让这过了一晚上更显狰狞的尸体就这般大大咧咧的躺在这金銮殿上,身上的伤口嘉宁拦着没让人处理,今日不光衣衫上的血渍干成一块一块的,因为已经干了,腹部狰狞的刀口也看起来十分的明显。

  皇帝担心的上上下下看了看嘉宁,确定了她应该没事,也算是稍稍的放下了点心,“怎么回事?”

  太子齐衍离的比较近,他不光看到了血色的伤口,还看到了伤口上不同寻常的颜色和暖冬奇怪的唇色,他皱了皱眉,“你这丫头还中了毒?”

  嘉宁用力的想了想难过的事,还真的被她挤出了一个泪眼汪汪,“昨日嘉宁和准驸马去天台寺游玩,期间暖冬这个丫头见山上有些寒冷,就去帮儿臣拿披风。没想到半路却遇到了周礼周大人。”

  被点名的周礼冷哼一声,“不过是一个冲撞了臣的贱婢,公主这般护着,似乎不是有些有失偏颇?”

  不过是一个下人,周礼还不觉得能够将自己怎么样,而昨日之事他本来就做过了清场,这丫头死了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?竟然还小题大做的用金牌令箭直接跑到了朝堂上来,这个公主真的是蠢得不可救药。然而这个念头没多久,就变成了不可置信。

  他听到嘉宁委屈的哭诉,“周礼周大人竟然想要让暖冬给儿臣的饭食里下药,见暖冬将他给的药包丢湖里,还用淬了毒的匕首连着捅了暖冬数十刀!父皇,您不知道,拿药掉进湖里之后,周边的鱼儿刹时就被毒死了!”

  她的哭诉话音刚落,整个朝堂上瞬间就静了下来,几乎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了周礼。这个控诉要是真的,就算往小了说都是大的不得了的谋害公主,更别说往大了说那更是蔑视皇权欺君罔上了!

  皇帝坐在高高在上的皇位上,虽然离的较远,但是暖冬那样子又怎么会看不清?更别说周礼大概是处于被说中心思的心虚,竟然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。

  气的皇帝齐景源伸手直接拿起了旁边放着的朱砂砚台,直接就砸上了周礼的头,一时间红的红的分不清,到底是被朱砂砚台砸破了脑袋的血色,还是砚台上批改奏折留下来的朱砂。砚台砸的力道极大,砸到了周礼的额头之后再砸到地上也依然碎成了两半。

  刚刚开始有些骚动的朝堂安静极了,哪怕是周阁老留下来的学生们,也都没胆子抚虎须。平日里温和甚至可以说得上脾气极好的仁君,竟然也有暴怒的时候,一时间也让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的臣子们忽然意识到,他们之间君臣之别是那么明显。

  君王一怒,可是会流血千里的。

  周礼被砸的脑袋一懵,条件反射就跪了下来,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扫清了尾巴,嘉宁这个死丫头又怎么会知道的?他连连叩头,额头前方碎着一块朱砂砚台的碎片,磕头的时候磕到了钻心的疼,却没有胆子去将碎片移开,没一会儿就满脸的血渍。

  “陛下,就算是死也求您让臣死个明白啊,不过是公主的一面之词,您就要让臣死了吗!”

  他的话让本来就站在大皇子船上的臣子如梦初醒,纷纷冒险应和。

  “是啊!这完全没有经过调查没有实证的东西,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治了周大人的罪呢?”说话的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员,他额头上已经流出了豆大的汗珠,不是没有觉得这次事情不对,可是已经上了贼船,又怎么能够独善其身?

  与他又同样想法的官员不少,这可是他们站队的大皇子的亲舅舅,今日若是不管,安知之后大皇子不会记住?

  “请陛下先行调查!!”

  “请陛下先行调查!!”

  “请陛下先行调查!!”

  整个朝堂上跪下的人一时间竟有半数之多,一时间让看着的太子齐衍皱紧了眉头。如今还在上朝,他还只是太子,不在其位不谋其政,哪怕他再多的话,也只能等到下朝之后再说。

  他看了看委屈的让他心疼的胞妹,又看了看气的发抖的父皇,最后的视线却留在了大皇兄齐旭身上。齐衍皱了皱眉,心底有些忧虑,他这个皇兄也有些过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吧?

  周妃当着他的面被赐酒没见他有半点痛心,如今自己的舅舅当着他的面伤成这样,几乎可以说在生死存亡的边缘了,他却依然没有任何波动,不由让人感到心寒。

  这真的是年幼时候虽然和他理念不是很合,却依然兄友弟恭的兄弟吗?太子齐衍莫名的感觉背后泛起了一阵的寒意,似有种看到了冷血动物的样子。

  皇帝齐景源见朝堂上乱象纷纷,一手摔了一个还盛有茶水的茶盏,就摔在殿上,等安静了才开口,“都吵?№§∮完了?”

  没人敢在这个当头再出声,就连叩头的周礼也保持着叩拜的姿势没敢动。

  皇帝缓缓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“大理寺卿何在?”

  一身紫色官袍的中年男人在寂静的朝堂上上前了一步,行礼朗声到:“臣大理寺卿查展,叩见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