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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(1 / 2)





  傻里傻气!他心中暗嘲。

  转而一看,岁明珵的目光自打进门就定在容絮脸上,憨憨地笑出两排大白牙,更傻!

  风无怀收回视线,没兴趣看他们你情我浓,不如闭目养神,做一只安静的茶杯。

  “明珵哥哥怎么来了。”容絮在他跟前停住脚步,两手背在身后,俏皮地偏着脑袋。

  岁明珵打趣道:“我也不知你何时愿意去南虞山看我,倒不如我自己过来了。”

  容絮哼了哼:“你离开南虞山百余年,以为我不知道吗!”

  他失笑道:“我随师父去了北方历练,这一回山就赶紧过来看你,够不够诚意?”

  “这还差不多!”容絮一拳打在他胸膛。

  她这小小的拳头打来,对他来说跟棉花似的软,却打入他心口,怦怦乱跳。

  岁明珵攥紧身侧的手掌,险些要抬起手握住她的软乎乎小手。

  两人笑语叙阔,落坐案几两旁。

  容絮目光不经意落在案几上的三只茶杯上,却才想起某人还在变化中......

  此时若要他变出来,难免冒犯客人。

  她正为难踌躇间,岁明珵不见外地提起茶壶往一只干净的杯中斟茶。他放下茶壶,正要端起茶杯。

  容絮一惊,连忙从他手里抢过茶杯,仰头饮下,舒服地哈了一口气:“好渴啊!”

  岁明珵倒没多疑她的夺杯之举,遂又斟茶一杯,伸出的手还未触到茶杯边缘,又被容絮迅速抢了去。

  一次有理说,两次可有些蹊跷。

  岁明珵不解地看着她将两只一模一样的茶杯据在身前。

  “这两只茶杯是我专用的,你用这只吧,这只也是干净的。”容絮将旁边一只倒放未用过的茶杯递过去。

  岁明珵点点头,也觉在理,单身男女饮同一茶杯实在不妥,只有夫妻才会如此亲密。

  他瞄了眼她手边的茶杯,若是方才动作快些,只怕已经饮在口中了。

  这般臆想,也不知是不是腹中残余的酒发了后劲,他耳根顿时红了些。

  两人闲谈间,容絮抬臂拨发,无意露出手腕戴着的伏灵镯。

  虽只露出一角,岁明珵眼尖地瞧见了,甚是惊奇:“你素来不喜戴珠宝首饰,就连发簪都是千年前我送你的,怎有兴致戴起镯子?谁赠你的么?”他话中隐含几分试探。

  容絮摸了摸手上的镯子,随意回道:“在外头捡的,觉得有缘,便戴上了。”

  “好看吗?”她朝他扬了扬手腕,露出伏灵镯的全貌,却不想广袖垂落,一截莹润玉白的藕臂就这么大大方方落入岁明珵的眼中。

  他眼里哪还有什么镯子,全然被她的手臂吸引。

  忽觉目光太过放肆,他忙别开视线,端着茶杯,佯装镇定:“好、好看。”

  “唉?”容絮放下手臂,两手撑在桌上,瞅着他:“你的脸好红啊?”

  岁明珵抬眼,猝然撞上她清亮的眸子,将自己的羞意瞧得清清楚楚。

  忒没出息!他暗暗自骂:不可再畏畏缩缩!

  岁明珵迎着她关切的目光,“容絮......我、我......”

  他愣是卡了半晌没下文。

  他酒量一向好,就算连饮十坛酒也都神思清明。未免酒气熏着她,他来之前刻意施法将身体的酒味净化。

  可此刻,与她目光短接,竟有微醺之感——心跳忽快,热意袭面。

  “嗯?你要说什么?”容絮见他支支吾吾不成整句,好生费解。

  岁明珵深提一口气,就要脱口而出。

  “絮絮!”

  这声叫唤宛若石破天惊,吓得岁明珵将欲出口的话连着方才好不容易提着的一口气,如数咽了回去,彻底泄气。

  抬头一看,赤殷过来了。

  岁明珵鼓不起勇气再来一次,遂找个借口先行告退。

  瞧着岁明珵红脸逃似的离开,赤殷狐疑地扭头看向容絮。

  容絮起身:“舅舅今日不是有事吗?怎有空来找我。”

  赤殷面色蓦地几分凝重:“父王有事与你谈。”

  容絮笑脸即刻塌了下来,舅舅的脸色这般难看,定不是什么好事。

  *

  直到容絮随赤殷离开,风无怀恢复人形,湿漉漉站在桌旁,容絮方才喝的就是他变作的杯子。

  他施法干爽了衣物,视线徐徐落在桌上——岁明珵方才用过的茶杯。